67,发汗后,腹胀满者,厚朴生姜甘草半夏人参汤主之。
发了汗以后,出现腹部胀满的,用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主治。
发汗会消耗人体正气。如果患者素体脾虚,发汗会进一步损伤脾阳脾气。脾气虚衰不能运化水湿,痰湿阻滞在肠道,就会形成腹满。
《伤寒论校注》按语:气滞脾虚兼湿邪,乃本条腹胀之因。下利腹满用“理中”,便硬腹满用“承气”,如大便不泻不秘,或脾家虚实相兼之腹满,用厚姜半甘参汤多验。
厚朴厚朴生姜甘草半夏人参汤方:厚朴、生姜、半夏各半斤,炙甘草二两,人参一两。右五味,以水一斗,煮取三升,去滓,温服一升,日三服。
厚朴苦温,行气燥湿、宽中消满;生姜、半夏辛温,行气散结、化痰导滞。人参、甘草甘温,补益脾气而助运化。诸药配合,补而不壅,消而不损,为消补兼施之剂。但本证腹胀满,是以有形痰湿阻结,气机壅滞为主,因此燥湿化痰行气消满之药的用量大,而补脾益气之药的用量小,可以称作补三消七之法。
茯苓68,伤寒,若吐若下后,心下逆满,气上冲胸,起则头眩,脉沉紧,发汗则动经,身为振振摇者,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。
伤寒证,或者涌吐,或者泻下以后,出现心下气逆胀满,自觉有气上冲胸膈,起身就感到头晕目眩,脉象沉紧。这种证候如果使用发汗的方法治疗,就会激动经络中水气,出现身体震颤动摇不定。应当用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治疗。
本证乃中阳素虚,发汗后损伤阳气,脾胃更加虚弱,气化不利,水湿痰饮内停所致。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纽,若脾胃阳虚,健运失职,则湿滞而为痰为饮。而痰饮随气升降,无处不到,停于胸胁,则见胸胁支满;阻滞中焦,清阳不升,则见起则目眩;上凌心肺,则致心悸、短气而咳;舌苔白滑,脉沉滑或沉紧皆为痰饮内停之征。
本条症状与小半夏加茯苓汤的症状很相似。《金匮要略》:卒呕吐,心下痞,膈间有水,眩悸者,小半夏加茯苓汤主之。心下逆满就是心下痞满又有呕逆,起则头眩类似眩悸,但是症状较轻。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本证有气上冲胸,所以仲景用具有平冲降逆作用的苓桂术甘汤,而不用小半夏加茯苓汤。
白术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方:茯苓四两 桂枝三两 白术二两 甘草二两(炙)右四味,以水六升,煮取三升,去滓,分温三服。
本方重用甘淡之茯苓,健脾利水,渗湿化饮。桂枝温阳化气,平冲降逆。苓、桂相合为温阳化气,利水平冲之常用组合。白术健脾燥湿,苓、术相须,为健脾祛湿的常用组合。炙甘草作用有三:一可合桂枝以辛甘化阳,以温补中阳;二可合白术益气健脾,以利制水;三可调和诸药。四药合用,温阳健脾以助化饮,淡渗利湿以平冲逆,全方温而不燥,利而不峻,标本兼顾,配伍严谨,为治疗痰饮病之和剂。
同样是发汗后导致的脾阳脾气亏虚,痰饮水湿内停,为什么脐下悸的用苓桂姜甘汤,腹胀满的用厚姜半甘参汤,心下逆满,气上冲胸,起则头眩的用苓桂术甘汤呢?
尽管痰饮水湿是一类病理产物,但是还是有一定的不同。一般认为,湿聚为水,水停成饮,饮凝成痰。就其形质而言,稠浊者为痰,清稀者为饮,清澈澄明者为水,而湿乃是水气弥散于人体组织中的一种状态,其形质不如痰、饮、水明显。
因为水饮流动不居,不会形成腹胀满,所以脐下悸的病理产物应该是水饮,病位不在肠道的内,而是在肠道的卫分。仲景重用茯苓来运化卫分的水饮。
半夏腹胀满的病位在肠道之内,又没有大便硬的症状,所以只能是黏稠的痰湿阻滞在肠道。仲景重用生姜、半夏,厚朴来行气化痰。生姜配伍半夏就是小半夏汤,小半夏汤又被称为中医治痰的祖方。由此可见,《伤寒论校注》认为本证是气滞脾虚兼湿邪,应该改为气滞脾虚兼痰湿较为恰当。
心下逆满的病机是胃气虚衰,痰饮内停;气上冲胸的病机应该是卫分的水邪上逆;起则头眩的病机应该是卫分有水邪阻滞,导致清阳不升。本证是胃腑和卫分都有水邪,总体还是以卫分停水为主,所以仲景重用茯苓来运化卫分水邪,用白术来运化胃腑内水湿。
由此可见,仲景治疗卫分水邪重用茯苓,治疗腑内痰湿重用半夏,治疗内湿外湿都用白术,可谓法度森然。有些注家认为仲景治疗脐下悸不用白术,这是只看到了表象,没看到实质。
中医本草书中描述茯苓的作用多用渗湿利水,描述白术的作用多用燥湿利水,描述半夏的作用多用燥湿化痰。虽然是一字之差,却把精准地明确了药效的差别,古人用字之精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。
《神农本草经》与《伤寒论》成书年代相近,如果想更准确地理解仲景的用药思路,可以参考《神农本草经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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